2019年11月24日下午，由杭州市律师协会家事专业委员会举办的家族财富传承论坛暨家事专业委员会2019年年会在杭州市律师协会大会议室顺利召开。市律协家事委主任魏小军、副主任徐霄燕、吴晓洁、王楠及百余位家事领域的律师共同参加了本次活动，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民庭审判员石清荣、国浩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王小成、中信信托资产管理部业务副总经理刘加冕以及摩瑟家族办公室总裁江高源作为特邀嘉宾出席。

    本次活动共分为专题讲座、主题发言、圆桌沙龙、工作会议四个环节，由家事委主任魏小军律师全程主持。

    活动第一个环节由石清荣法官就“遗嘱继承纠纷若干疑难问题探讨“开展专题讲座。石法官以最典型的以案说法方式切入主题，通过对四个真实案例的分析评述，加之其幽默风趣的发言方式，生动形象得将自书遗嘱中关于遗嘱真实性的举证责任分配和遗嘱真实性的证明标准，以及遗嘱的解释中关于遗嘱的性质和遗嘱的解释规则。其中在遗嘱真实性得举证责任分配问题中，石法官结合多年审判实践工作经验向大家表示，否认遗嘱真实性一方应当对抗辩意见提供初步证据，由此引起了举证责任的转移，但在具体案件中，并非所有生病（包括患有精神疾病）的立遗嘱人都不能立遗嘱，其所立遗嘱并非均为无效，应当结合立遗嘱人自身对所立遗嘱的认识认知能力等案情，不能一刀切否认。同时石法官亦认为，应当慎重对待文书鉴定，科学证据未必科学，对此，其结合《民事诉讼鉴定问题的指导意见》展开详细说明。在遗嘱的解释规则问题上，石法官强调了“尽量让遗嘱有效规则”，司法实践应尊重立遗嘱人遗愿，维护社会秩序稳定。

    其次第二个环节是王小成律师和刘加冕先生的主题发言。王小成律师发言的主题为“家族（企业）财富传承律师实务机遇挑战”。发言共分为家族财富管理业务发展十年回顾、法律服务市场的需求与变化、司法实践的观察与思考和遗产管理执行面临的机遇和挑战四个部分。首先，王律师通过一系列典型案例向大家介绍了2010年以来，国内家族财富管理过程中信托业务的萌芽与发展情况，以及信托业务在解决家事纠纷、传承家族财富过程中的重要作用。接着，王律师通过最高人民法院、胡润研究院、建信信托等机构发布的一系列报告对我国超高净值家庭的数量、地理分布、人员构成、财富传承安排情况及相关诉讼情况进行了深入分析。王律师表示，当前超高净值人群对于家族企业规划建议、家族财富配置、保障与传承等服务的需求正快速增长。而创设家族信托作为一种新兴的财富传承工具，逐渐获得越来越多超高净值人群的认可。同时，在诉讼领域，各类继承案件的增长率逐年提高。由此，社会大众尤其是超高净值人群在家族财富管理过程中对法律服务的需求也将日益增加。随后，王律师通过对一系列具有代表性的案件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托法》《全国法院民商事审判工作会议纪要》《关于规范金融机构资产管理业务的指导意见》《关于个人取得有关收入适用个人所得税所得项目的公告》《股权转让所得个人所得税管理办法（试行）》等规范性文件的梳理，论证了信托在实践中具有信托财产独立性、管理连续性、高度灵活性、及破产隔离功能等特征，并因此相较其他财富传承工具具有其特别而显著的优势。最后，王律师对遗产管理执行中遗产所负担的债务清偿、放弃继承、遗产管理人的确定等问题进行逐一分析，并通过比较法分析从立法层面提出了一系列具有建设性意义的观点，并号召全体家事专业律师共同努力，在家族财富管理与传承业务领域为社会大众提供更优质的法律服务。

    刘加冕先生的发言主题为“财富传承的信托架构设计与落地”，内容共分为中信信托·家族信托的市场地位、家族信托的功能与对应的法律法规和财富传承的信托架构设计与落地三个部分。首先，刘先生从发展历程、业务构成、客户群体、市场占有率等方面介绍了中信信托的家族信托业务。接着，刘先生结合《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托法》《全国法院民商事审判工作会议纪要》等规范性文件的相关规定，详细阐述了家族信托的功能与特征。刘先生表示，家族信托具有财富传承、风险隔离、财富保值增值、分配管理、保密与税务筹划等功能和独立性特征，基于相关法律规范的规定，委托人在设立信托的过程中，其对信托财产的控制权能够得到充分的保障。随后，刘先生向大家介绍了家族信托设立的流程及家族信托架构中委托人、受托人、受益人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刘先生强调，律师在客户设立信托的过程中，应从婚姻关系、子女成长、养老规划、理财规划、家族企业经营状况等方面充分了解客户的需求和意愿，并在架构设计方面给予客户相应的专业化建议。最后，刘先生表示，家族信托将会在高净值人群家族财富管理与传承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在接下来的第三个圆桌会议环节，魏小军律师继续担当主持，王小成律师、刘加冕先生和江高源先生，结合自身工作经验，围绕家族财富传承业务，就该业务的国内外发展现状、国内律师在该业务中可参与的范畴以及三位嘉宾分别从律师、家族办公室、信托机构的视角探讨在家族财富传承业务中，律师应该如何提供法律服务等热点问题展开了精彩的交流讨论。

    江高源先生作为来自专业的家族办公室（以下简称家办），即摩瑟家族办公室代表，其认为，家办在家族财富传承业务中主要发挥两大功能，一是家族资产管理，二是财富传承过程中涉及到的非资产管理类，譬如医疗、健康、教育、政商关系、海内外综合的资源配置。尤其面对有些家族中存在一人多个国籍的“八国联军”之状况，对于专业度的要求就越发显现，这当中就包括了对于优秀律师团队的需求和要求。就在过去的三五年中，大量企业在境内外上市，上市前的婚姻关系和资产关系的处理首当其冲成为最为焦点的问题。同时，江高源先生对于魏小军律师提出的能否针对境内客户做境外信托时的常见问题和基本流程给予启发时，其表示，目前开展离案信托业务，要防止两大坑。“坑一”是香港保险，如果购买者是手持美国绿卡或者美国身份之人，其购买了大额香港保险（如香港人寿保险中的重疾、大病保险），将会面临保险最终被拆掉，无法达到资产保全之功能。“坑二”则是指美国客户的离岸信托问题。信托在美国是十分普及的资产管理方式，面对美国多元且包容的文化氛围，造就了美国很多家族内部存在除了美国税务居民身份以外的多个不同国籍的税务居民共存共生的情形。因此，为满足此类家族的信托需求，我们需要架构跨地区跨法系多层嵌套的税务模式以实现信托的不可击穿。但是值得我们律师和立法者注意的是，对于那些在国内拥有房产、股权、艺术品（譬如古董、字画等）等不同资产形态的家族，我们该如何将这些资产合法有效的纳入信托范畴，将会是今后立法者、律师团队必须面对的重要且有意义的事件。

    与此同时，当魏小军律师向江高源先生提出，律师在家办业务中扮演什么角色，以及家办对律师有何期待的问题时，其首先表示，律师在家办业务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正如家办圈内流传的，律师与会计师在家办业务的被需求指数并称“双师”。而对于律师的期待，其认为，从摩瑟家族办公室的当前业务需求出发，律师出现了资源性稀缺，原因在于：一、客户基于隐私、经济利益等因素考量，不愿意找属地律师，为满足其需求，家办希望形成跨地域的律师个案错配模式；二、并非所有企业家都具有完美的法律意识形态，在公司上市等重要商业行为之前，并不能提前做好例如婚姻取证（自身及子女本国籍或跨国婚姻）、资产隔离等架构的搭建，这又促使家办对于优秀律师及其团队需求量的大增；三、除了传统的资产配置等业务，医疗板块、教育板块等不断进入市场，以满足不同家族的全方位需求，那么这就带来除了家办业务不断丰富的同时，也增加了对于专业性、国际性、优秀律师团队对该等高端客户进行单案跟踪介入的需求。最后，江高源先生表示，优秀的律师及其团队与家办、信托机构等合作实为双赢，一方面开拓业务，另一方面也让合作律师得到该等机构提供的良好信用背书，如此更能够得到高端客户和市场的认可。因此，其十分期待与大家合作。

    王小成律师作为在资本市场领域具有绝对话语权的国浩所合伙人，就上市公司在财富管理和传承领域，其发表了自身的独到见解。其认为，对于大股东而言，资产安全保驾护航尤为重要，这中间首先涉及的是子女婚姻问题，为了确保资产安全，尽可能全面有效的进行资产隔离，律师团队会草拟极为复杂的婚前协议等材料。其次便是公司上市前的上市结构搭建工作对于后续资产的传承之重要性。其举例说明，即：从当前大部分交易所之明文规定可知，父母子女之间不能进行股票赠与，除非捐赠给基金会。而作为大部分传统的中国家庭而言，即便税费高昂，父母依然会选择通过大宗交易或协议转让的形式，以期实现家族内部的资产传承。此时，为了有效降低大股东家族后期的税费等各项成本支出，律师团队的提前介入，在上市前的公司股权结构搭建中作用发挥，尤为重要。而持股平台的搭建或以有限合伙（基金）的形式进行操作，将会是不错的选择。最后，王小成律师结合其自身办案经验毫无保留地向参会青年律师传授办案技巧，其表示：一、家族信托方案的出具，尽可能符合当前复杂多元的社会经济环境，方案内容全面，以供客户选择，获取客户信赖，反之，过于局限或狭窄，效果恐将适得其反；二、律师应当注意平时的职业水准提升、个人品牌维护以及自身社交平台的慎重管理，以便于满足今后拟将出现的高端客户之需求。

    刘加冕先生作为中信信托资产管理部业务副总经理，其在回答魏小军律师提出的私人银行与信托机构在财富管理与传承业务中所关注的点有无不同时，做了深入浅出、通俗易懂的分析，台下参会律师纷纷点头示意。而当其回答魏小军律师提出的，从事财富管理与传承业务律师如何更好的开展业务，满足客户需求时，其十分中肯地与参会律师分享其亲身感受，即：律师应当尽可能积极主动参与到与银行共同设计的金融产品中去、陪银行共同见客户、主动向银行提供工作计划等工作，正所谓“不想成为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既然想要开展财富管理与传承业务，那么当然应当向着“律师界最懂金融的律师”为之努力。最后，其提醒参会青年律师，切莫急功近利，并非所有的律师服务都得向收费开启，应结合实际、权衡再三，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最后，魏小军律师对本次家族财富传承论坛活动进行总结，并对受邀嘉宾们的到来和无私分享表示再次感谢。

    鉴于家委会全体律师平时工作都十分繁忙，因此本次活动也将家委会2019年年会作为最后一项议程进行。送别四位嘉宾，魏小军律师继续担当年会主持。回忆家委会2019年成立至今，未满一周岁，但已陆续举办活动四场次，协办活动一次，虽达不到场场爆满的程度，倒也基本上能够实现每场次参与活动人数在100人次以上的小目标，同时全体家委会委员均积极踊跃参加活动，因此本着“小富即安”的心态，在年会总结之际，还是以自我勉励为主吧。但同时我们也不得不看到一些问题，譬如：青年律师对于如何开展家族财富管理与传承业务的迷茫、如何在传统婚姻家事业务中找到自我价值、如何作出专属特色的婚姻家事法律服务产品等等，家委会对于青年律师对于这些疑问困惑解决之道的渴望，亦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因此，至此年会之际，希望同行前辈、全体委员献计献策，期待家委会在2020年向全体委员和青年律师呈现更加丰富多彩、含金量更高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