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五联律师事务所  童松青

    针对西安的孩子又被砍杀，公安部长出来说话了，要让犯罪分子不敢对孩子下手。好多人笑了，我也笑了：“犯罪分子”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还有敢不敢的问题？

    南平的孩子被砍杀，社会震惊。新传媒网络让这个消息迅速传播开来，成为街谈巷议的话题。当初有人问我，你如何看待这个案子？我说，这个“犯罪分子”很有可能是精神病人，有可能是无罪的。“那么这么多孩子不是白死了吗？我想知道案子的结果会如何？”我毫无疑问地回答：“不管是不是精神病人，都会被处死刑。”对话者长舒了一口气。这就是民意：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这个人不管是否精神失常，都没有继续苟延残喘的权利！

    事后南方周末的记者试图挖出这个案件背后的真相，但困难重重，疑点也重重。如果处一个正常人以死刑，何须如此避讳？如果处一个精神病人以死刑，那也是民意，尽管这个民意会有少数的反对声音。民主社会何惧反对的声音？

    南平案件之后，连续发生了几起砍杀孩子的事件。有人说是网络传播了这个犯罪手段，让犯罪分子学会了有效报复社会的方法。把案件的发生归咎于网络，先是脚疾，但怪后来买的鞋子不好。很多人总结了犯罪的原因，最后的措施无非是一条：严防严控。

    我想说，医生治病，如果找不到病因，又开错了药，这个病哪里能断根呢？无怪乎砍杀孩子的事件接踵而至了。南平案件本来是对我们的一次警钟，对这个案件的思考和反省是非常重要的，可是我们一开始就讳疾忌医，遮盖真正的病灶，去分析健康的组织，把手术动在健康的部位。病灶未除，岂有不再发病的道理？

    当一个人宁可去赴死，也不愿意活着的时候，就是我们说的生不如死的状态，那么这个人要么为义，要么为愤，要么就是精神出现障碍。当一个人在这个状态下的犯罪，岂是他人能预防得了的？除非像保卫金正日一样保卫孩子。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精神障碍患者？为什么有那么多对社会充满仇恨的人？还是温总理的话发人深省啊：要解决校园袭童事件深层次原因！

    改革开放以来，社会财富大多以掠夺的方式在增长。股市有人说是合法可以抢钱的地方，小股民抢不过大股东；房市，也是空前的掠夺；土地储备制度，从农民手里以一两万元的价钱强制买进，以几百万元的价钱卖出，更是无不留情的掠夺；小商贩，卖注水肉；农民，卖充满激素的农副产品；连卖牛奶的，都掺三聚氰胺；老年人应该是弱势群体，但推销假冒伪劣的保健品给老年人，屡见不鲜；贪官，运用手中的权利寻取租金；税收增长率每年高于GDP和居民收入……谁都在捞，能把他人口袋里的钱捞到自己口袋里，那就是本事。财富神话经常在我们身边演绎，殊不知，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富多少穷人哭！实体经济越来越微不足道，以勤劳致富的，太少。

    中国人向来不患贫，只患不均。所以不管陈胜吴广还是洪秀全，只要提出均贫富的口号，再揭竿而起，那是一呼百应。还是温总理说得好啊：公平公正比太阳更有光辉！可是我们缺的是正是这样的光辉，所以我们的社会才会如此阴霾重重。驱散校园的阴霾，期待这样的光辉普照中国大地。

    砍杀孩子的犯罪分子，不管是不是精神分裂患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都是被边缘化的人群。为什么被边缘化，因为没有财富，没有地位。只有在观念上淡化财富观，在制度上消除官僚特权，弱势群体才有可能不被边缘化。只有人人获得尊重，人人活得有尊严，才不会有病态的国民，才有可能减少和消灭犯罪。

    也许我讲得太大了，太远了，书生也误国。解决深层次的原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确实，要从根本上治感冒需要提升一个人的体质，但现在迫切需要减轻感冒症状，怎么办？也简单。我们可以从一系列砍杀孩子的事件中找到一个浅表的规律，那就是精神障碍患者做的事。对于精神病人这个弱势群体中的最弱势群体，不应该完全依赖法定监护人，政府应该负起责任来。精神病人给社会造成伤害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2002年，杭州九莲新村农贸市场里，也发生过一起事件：一个精神病人，当时是用刀砍伤17人。没有引起社会轰动，因为砍杀的不是孩子。因病致贫是一种规律。精神病人长期患病，监护人失去耐心也应在预料之中。不让精神病人吃不起药，不让精神病人吃不上饭，不让他们流落街头，强制治疗、免费治疗都是政府应该做的事，保障纳税人不被侵害是政府应该负起的责任。用爱心关怀他们，用胡萝卜去供养他们，而不是用大棒去打击他们，这才是解决孩子不被砍杀、纳税人不被砍杀的根本之道。

    所以，我呼吁：救救孩子，也救救精神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