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在九十高龄因股骨骨折住院的父亲再三催促下，我和母亲来到武林广场（原称之为红太阳展览馆）与弟媳小华和她同学组织的旅游团集结后，乘坐浙旅控股集团的大巴，前往桐庐参加以赛龙舟为主要内容的“端午节一天游”活动。

今天是六月十六日，农历五月五日，中国传统的端午节，据《荆楚岁时记》载：因仲夏登高，顺阳在上，五月正是仲夏，它的第一个午日正是登高顺阳天气好的日子，故称五月初五为“端阳节”。又称端五节、重五节、重午节、夏节、五月节、菖节、蒲节、龙舟节、浴兰节、粽子节 、午日节等等，不下二十多种的称谓。

  
端午节的天气特别好，八、九点钟的太阳已经有点初夏般的火辣辣了，汽车里的空调关了几分钟，车内就显得有点儿闷热，怕热的大老爷们就“嗷嗷”地叫起来了。虽然我们一家十几号人与小华的二十几个同学们本不相识，源于小华的关系大家一会儿就比较融洽起来了，尤其我那性格开朗会说的大妹，正和他们有说有笑，热热闹闹地洒落了一路喜悦的欢笑……。

……出了高翔，大巴离开了舒坦的柏油路，下坡转弯驶入一条泥沙的小道，来到了瑶琳仙境边上的金滩。这是一块有上万平方的开阔地带，是由灰白色鹅卵石和绿色灌木丛组成了这数百米宽的河床，因为人类的采砂使得坑坑洼洼的河床上，卧躺着缓缓东去的仅仅只有十几米宽的分水江。一条流着清澈山水的分水江，以不是很急的流速稳稳向前流去，又似女人的长长的秀发飘洒在这广袤的大地上。置身于蓝天白云下的青山绿水，欣赏着天地相映间的秀丽风光，融入在天人合一里的美妙情景，真叫人心旷神怡，无限陶醉。

江边停着十几条龙舟，龙舟大约有六、七米长，一米二左右宽。龙舟的两头分别安装着木头雕刻的，又着了不同颜色的龙头和龙尾，船内一排两人的座位有二十人左右好坐。座位上放着一米多长的小划桨，桨叶小小的只有十公分宽，二十几公分长。……我虽然不会划船，但也曾在家门口的小河上、西湖里胡乱地划过那么几下，反正就是将浆插入水里，用力向后划去，而这么小的浆好似小孩玩玩，龙舟比赛怎么划呢？我正有点担忧着，导游已经在呼喊着我们上船了。

我们这一船是有我、建国和一鸣三人加上小华的同学男男女女十四人组成，年纪都在五十岁以上，可大伙儿的劲头不低。望着旁边几船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大家摩拳擦掌，鼓气加劲。这个献计“划船按照一二、一二的呐喊一齐划”。那个对把舵的本地人说：“老大，我们用劲划，你把好方向掌好舵”。还有人更来劲“划第一名，我请每人一瓶啤酒，船老大二瓶”。……

顾不得事先还要进行短暂培训的要求，小龙舟在一片喧闹声中离开岸边，驶向上游比赛开始的集结地，约有二百米的路程是我们抓紧练习的机会。船老大传授我们手握浆要低，接近于桨叶上端刚落水之界，落水要直插入水，然后斜势向后用力划。同时，要在口号声中统一落水划桨，步调一致，这样船就如同离弦之箭，破水飞进。

……小龙舟陆陆续续地集结到了，那几条船上的年青人们精神抖擞，意气风发，似乎夺冠势在必得。我们此时已觉胸有成竹，稳操胜券，充满了勇夺第一的决心和勇气。大伙儿都并足了气，摇摇欲试，相互挑战，呈现了一片喜气洋洋，龙腾虎跃的景象。

  
……赛龙舟，是端午节的主要习俗。“龙舟竞渡”早在战国时代就有了。在急鼓声中划刻成龙形的独木舟，做竞渡游戏，以娱神与乐人，是祭仪中半宗教性、半娱乐性的节目。相传古时楚国人因舍不得贤臣屈原投江死去，许多人划船追赶拯救。他们争先恐后，追至洞庭湖时不见踪迹。之后每年五月五日以划龙舟纪念。……

一会儿，随着岸边发号令者旗子的一挥动，几条龙舟似脱缰飞奔的骏马，如离弦飞疾的长剑奔向终点，……

    “一二、一二”，

    “加油、加油”，

    喊声此起彼伏，……

    带队的人铿锵有力地叫喊着口号，队员们跟着呐喊，抽动了全身的神经，激发了划船的劲头，以各自认为是最佳的位置和姿势，快速地用力划着船。你瞧，建国已经是站着划桨了，据称是最好用劲的位置。

    比赛开始的一会儿，年青人们的船，靠着他们年轻有力的本钱，一下子就冲在我们前方，尾头相隔二米多。

    “冲上去，一定要拿第一”队长鼓舞着大家奋进。队员们不甘示弱，更加用力地挥动着划桨划着，船的周围不停地溅起簇簇水花，不少水花飞溅到队员们的身上，流入了小小的船舱里。不时地还发生由于前后的不协调，使得小桨板相互碰撞，飞溅的水花就更大了。

    当龙舟驶过一半的路程时，我们超过了领先在第一的年青人们划的龙舟，一片兴奋的喧叫声响起在分水江面上，回荡在空旷无际的田间山林，“我们超过了！我们超过了”。

    年青人不甘落后，作了简短的调整，奋起直追。我们也再接再厉，坚持到底。大伙儿划的更来劲了，船浆挥舞的更亮丽了，犹如真正的龙舟船老大们齐刷刷地扬起了划桨，笔直直地插入在江水里，又齐整整地往后用力一撑，龙舟明显地乘风破浪快速向前进。水面上，插入江里的划桨荡漾起小浪花，急匆匆地追赶着船前冲破水面划出的层层波浪。波波相连，浪浪相击，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了绚烂耀眼的片片银光……。

    这真是：竞舟争雄，浪击金滩，豪情洒向山水间。

    ……努力得到了回报，勤奋给予了收获。我们这些年过半百的龙舟队员，以自己的努力和队员们的协同，我们的赢得了第一名，我们胜利了。我感到江水为之而欢跳，太阳为之而发光，青山为之而歌唱。

    ……

    会同了其他没有参加赛龙舟的人，我们依然乘坐这条立下赫赫战功的小龙舟，却多了一个坐错船的小男孩。母亲、小前和华弟他们分乘其他小龙舟，一支十几条小龙舟组成了浩浩荡荡的龙舟长龙，进行了二公里的漂流。

    这里的江面不如赛龙舟的地域宽阔，坡度有点明显倾斜又连续两个弯道，江水有点喘急，不用浆划龙舟就顺水而下，只要船老大把着舵，小龙舟就轻松地漂流前进。

    当一只载着妇女儿童的龙舟缓缓地超过我们时，我们船上爱玩的小男孩拿起他的水枪，喷向了对面船上的男孩子。好家伙，这下可好了，对面龙舟上顿时伸出了五、六把高压水枪，有几把的威力还是很厉害的哦，足足有三、四米的距离都是在它射击范围的目标，甚至连一些妇女们也参加了她们孩子们的行列。在这样寡优悬殊毫无防范的阵势下，我们只得拿出比赛的劲头，再握划桨，远离她们“武器”射击的范围，但不少人的身上已经“挂彩”了。

    一阵喧闹之后，“战争”结束了，江面又平静了，龙舟顺水漂流着。我们乘坐在龙舟上顺其自由地漂流着，谈工作、谈生活、谈事业，天南地北，海阔天高，在如此优美山水画般的环境里，在这样悠闲山阴居士似的心情中，能够静静地把自己融入进去，融入这蓝天白云，融入那青山绿水。……

    “快、快、快”突然男孩子惊叫了起来，“他们追上来了。”

    我们还没有反映过来，一注注水珠“子弹”已经射向了我们，手遮衣拦，难以抵挡，引起了小小的一片混乱。大概是孩子们看我们没有水枪，没有战斗力，经不起他们的不停攻击就会“缴械投降”。或者他们是想展现下他们武器的威力，显示他们是很有战斗力的，或者他们纯属就是出于孩子们的天性，为玩玩有趣的心理而发起了这场战斗。

    孩子们天真的举动，尤其是那边传来欢乐的笑声，还有那可爱小脸庞的笑容，一付似德胜将军的姿态，使得我们忍俊不禁之余，唤起了孩提时代的玩性。但除了男孩子带来的一把水枪，我们赤手空拳，小男孩早已躲在船舱下，一位妇女却拿着他的武器在勇敢地战斗，我们是完全处于劣势。

    “把船靠近他们，用划桨打水”。不知谁一提出，大伙儿马上把船靠近了孩子们的龙舟。四、五把划桨一起横扫水面，被溅起的水花如同无数的玻璃弹球射向对方，势不可挡。对手――孩子们马上退却了，参战的和未参战的妇女们已经撑着雨伞低卧着，免遭雨战的窘迫和难堪。一会儿，孩子们和母亲们提出了停战，我们笑呵呵地望着他们“战败”的有趣模样，赶紧撤离了“战场”，热闹的场面又平静下来了，漂流的目的地也快到了。

    ……望着湿淋淋的一身，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真有点儿“落汤鸡”的模样，“这些童子军、娘子军也真厉害”！今天，我们这些都半百的人了，赛龙舟、打水仗，就像一个贪玩的乐开怀的老顽童，自己也不仅暗暗地笑了起来。

    太阳正当午时，直晒的阳光格外的灼热，掬一把清清凉凉的江水，湿润一下热乎乎的脸，顿时令人凉爽清新。山那边偶尔传来几声鸟儿的啼鸣，把人的目光带向了远方的思绪，……。

                                           康城所  王志建

                                      2010年6月21日于嘉绿景苑